驯狼【强取豪夺1v1】 狼王合欢篇 1530珠

狼王·合欢篇(1530珠 少年唇畔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往后,她未来的时光里,仍旧与他有关。 她在思考如何将他纳入她的未来里,这如何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呢? 而礼尚往来,伊比利斯也在尝试着将她纳入到他的未来里。 比如下次什么时候会来找她,比如下次要聊什么,许许多多的计划。 很好,这个狼是个J狼,沈佳仪一度怀疑他会把每天要做的事情列个表格出来。 她不开心了,感觉像是在跟领导开会,汇报工作。 她是个纯纯的P人,随性而自由,一点也不喜欢条条框框的束缚。 而且很糟糕的一点,在伊比利斯的字典里,暴政就相当于庇护。 就算他说话的调子很慵懒,也很亲民,可是不时字里行间泄露的强势,还是会小小震撼到她。 他跟她约定时间,她总是说,“随缘吧,好不好嘛。” 没有办法不好,因为他根本够不到她,还要被她取笑,取笑他黏人。 从来没有人用粘人这个词来形容狼族的王,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伊比利斯需要感情浓度很高的陪伴,聊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不舍情绪是真实的,就像快乐与轻松即将结束,他又要苦命地回去干活拉磨一样。 一旦他言语间流露出些许的落寞与不舍,心软的神,沈佳仪,她就会再陪他说一会儿。 他渐渐也发现,她其实是很迁就他的。 伊比利斯是百分之百的单偶制狼,但沈佳仪她似乎很不一样。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对男女的情爱没什么向往。 一方面,她喜欢书籍,有许许多多的爱好,这已经极占她的时间。 另一方面,她喜欢好看的皮囊,恋爱的契约相当于一种束缚,可能她就不能再看那么多的帅哥,想想就觉得很亏。 她不想承担契约的束缚,于是一直过着自由而热烈的生活。 她有很多异性朋友,和谁都玩得很来,但如果对方一旦表露出过分明显的爱意,就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拉入黑名单。 似乎,她只需要朋友。 他们的谈话也极少谈及爱情,但伊比利斯知道她就是这样热情而绝情的人。 他并不是很懂她的想法,偶然问了一嘴。 “那只能说明我善解人意。”善解人意,指把爱慕者拉进黑名单。 伊比利斯不屑地嗤笑一声。 “要不然吊着人家吗?不谈就是不谈,我态度明确,人家也好去找下一春啊,这还不够善解人意吗?” 他不置可否,“你这个年纪,难道不向往爱情吗?你对伴侣没什么期待么?” “那是很久以后才要考虑的事情吧,我要先读书,去很多地方读书,去很多国家旅居,直到安定下来。”她思忖着,“几乎不会有男生会接受这样的伴侣吧。所以要等我玩够了,再认真思考这件事。” 伊比利斯很会试探人心,他紧接着问:“你说过恋爱只是阶段性的,那么你环游的若干年,是不是也可以视作阶段性的?” 她懂他的意思,被惹得轻笑起来,“是吧?可是我只想找一个伴侣,唯一的伴侣,谈恋爱或许很美好,但我有那些时间,完全可以做很多我喜欢的事情。哈哈哈哈或许也没人受得了我这样吧,我只爱我自己,可不想惹上什么责任那套。” 伊比利斯对语言的理解并不浮于表面。 他洞察力很强,觉察到责任于她是件庄严的事情,庄严到时机不成熟,都不会轻易触碰。 她绝对是个谨慎而富有远见,且轻易不会逾矩的朋友。 “你简直是理想中的我自己,”伊比利斯叹道,“可是我,没有办法这样自由。” “哈哈哈哈,”她咯咯笑个不停,“这只是小小庶民的自由,你在羡慕什么?许多人想站在高处,也没有你那样的机会,再说不是还有我嘛,我会把见闻跟你分享。” 他便笑了,“好吧,你上次说去了桂林。” “对对对,椿记烧鹅!好吃!”她欢呼雀跃。 他的关注点不在这,“你和朋友一起去的吗?” “当然了,那边的桂花糕也很便宜,还有啤酒鱼,我们还去穿了苗瑶的民族服饰,超级漂亮……” 她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一路的见闻,小鹦鹉一般,言语间尽是欢快。 他默默听着,不着痕迹地推断出她那个朋友的性别,性格,身份,和与她的亲密度。 当然啦,伊比利斯在心里默默完成了最后一步——与自己做比较。 他总爱这样,话少,想的事情却很多。 事实上,就算伊比利斯在少年老成,他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狼,自然也有玩心。 他也很想和她一起出去玩,非常想。 小狼伊比开始吐酸水,“你玩的很开心。” “当然啦!我们还一起坐了小竹筏,漓江好多漂亮的小jiejie,还有三块钱一个的小象铃铛手链!” 小雀还在开心不已。 “怪不得那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你。” 他情绪起伏本就不明显,就算吐酸水,语气还是照样平平淡淡,加上她又神经大条,一时间并没有察觉到。 傻子不假思索:“那肯定呀,因为我不在家,哈哈哈哈。” 伊比利斯:“……” 高语境的东西,她根本懒得揣摩,他只能把话说的很明白,“那你也带我游玩一次可好?” “嗯?”她疑惑地眨了眨眼,“我怎么带你去?你能从合欢里出来吗?” “不能。” “那怎么办?” “你把我别在衣襟上,我们去上学。” “喂——”她皱起了眸子,“这哪里是在游玩?哪有人爱上学的?” 小合欢:“不行么?” 她扁了扁嘴:“那好吧,呜呜,讨厌,怎么感觉你像是在整蛊我?” 合欢轻笑:“怎么会?我是真的想见识一下。” “那你想听什么呢?什么科目?” 伊比利斯思考了一瞬,“生物解剖,政治,法律,经济,数学,化学,统计,音乐和艺术,还有物……” “喂!!”她气鼓鼓地打断,“你当我是生产队的驴吗?一天能上这么多课?你只能选一种!只有一门!而且你都听不懂这边的人说话,一会儿还要我给你转述呢。” 又被凶了,他也不恼,只是好脾气地告饶,“好嘛,好嘛,是我考虑不周,那我选历史,可以吗?” “好呀。”她嘿嘿一笑,“我这就带你去上——音乐吧。” “嗯?我选的是历史。” “哦,”她故意揶揄他,“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那边传来少年舒畅的低笑。 伊比利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她的脚步声,在漫长的廊间回荡起小小的回音,木门翕合的一声清脆,随即是空旷的安静。 那个世界的音乐,难不成是聆听寂静吗? 他正疑惑,突然听见她说:“我也好几年没有上过音乐课了,小合欢,这里是应试化的教育,我们会做很多很多的题目,但那些题目与我们的生活多数是不相关的,欣赏音乐与艺术的时间,也会被题目堆积覆盖,甚至课外书都是不准许看的。” 类似于军事化的管理,他很诧异,因为这女孩给他呈现出的,完全是一种百科全书式的知识含量,甚至还会射箭,“可是,你似乎知道很多课外的知识。” 她笑,“我不想偏听偏信,我想有自己的判断,如果一直泡在课本描绘的世界里,恐怕会变成被驯化,被教化的愚民。” 伊比利斯不置可否,从上位者的角度来看,如果这女孩在他的地界上,如果她不肯为他所用,化作他思维的利刃,他绝对会杀了她,或者软禁她,总之绝对不会给她接触旁人的机会。 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触他的对手。 几声如泉水般温润明亮的琴音,自她指尖跳跃着。 是很连贯的音律,从do re mi fa so la ti 到高音,他听得出来。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会弹钢琴,让我先试试音位在哪里。” 他也觉得好笑,“那你能弹成曲子嘛?还是专门邀请我来听do re mi?” 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其实你说话也挺幽默的,好啦,我试完了,但是不会和弦哦,见谅。” 而后她就给他单手弹了一段很简单的《青花瓷》,只要记得乐谱,知道音位,她就能浅弹一段。 伊比利斯是个音乐修养很高的狼,说实话,她弹得并不好。 但她很骄傲,“这是我们东方的音乐风格哦,宫商角徵羽,是不是很特别?” “嗯。”他应,非常的顺从。 她一下子就感受到他的敷衍,气势汹汹:“你是不是觉得我弹得不好?坏人呜呜。” “不是……”伊比利斯想狡辩。 “唉……不会……弹钢琴……”随着她幽怨的小调子,她还真应着叹息的断句,肖邦《升C调小夜曲》的引子部分,还真的就被她弹了出来。 很明显,她懂乐理,会看乐谱,而且上手很快。 “唉……不想……去上学……”又一次的重复,完完全全地贴合,连语调的起伏,都跟古典乐的引子如出一辙。 他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笑了她很久。 一个明媚晴朗的下午,他们就一起守在现代化的音响前,一起听肖邦的曲子,咏叹调,幽默曲,中世纪的民谣绿袖子…… 她对这些乐章很熟悉,能把肖邦曲目里,抗争,永不言败的含蓄表达揭露的直接而简明。 也对平均律的对称与重复十分熟悉,混合着数学中等比数列的算法,把频率的十二次幂计算的明明白白。 合欢那边,伊比利斯的耳朵几乎竖了起来。 “一个q是半音,q方则是全音,所以根据公式,只要任意确定一个音高的频率,其他的音高也可以随即确定。” 狼如是总结。 “对呀对呀,是不是很聪明!”她很开心。 狼摸出了他的六弦琴,在他的时代,钢琴还未诞生。 沈佳仪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这狼已经摸索着弹出了一段复合平均律的旋律来,这是晚他至少600年才会出现的数理和乐理。 短短的一小段,清丽似流水的声音。 教室里只有钢琴,她播放的古典乐是D 大调卡农,在完全没有乐谱的情况下,只是浅浅听了一小段的情况下,合欢中再次传来六弦琴清朗明丽的琴音。 是完完全全的复刻,一个音符都没有出错。 她好吃惊! “你这是什么耳朵?你会听音符?”她一秒确认,“你就是人机!你肯定是AI!” 伊比利斯笑道,“你算的很清楚,所以我大致明白了。” “这哪里是大致?你弹得好像练过一百年了似的,你好厉害呀,感觉你什么都会,所以有没有你不擅长的呢?” 他思考了片刻,“你过奖了,你的学识和见识都比我渊博太多,我想,我很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伊比利斯说的人,指的是人类。 但沈佳仪显然没有想过他是只狼,于是不假思索,“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待着会很舒服。” 两人几乎福至心灵,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默契是难以言表的,几乎是灵魂伴侣相处时,才会有的默契与舒适。 因为笑得太大声,很快引来了老师的注意。 于是,映着盛满金色阳光的平均律,伊比利斯拎着他的六弦琴,坐在合欢古老而粗壮的树干上,衣摆随着春日的清风摆动着,灿金的眼眸饶有兴趣地睇着手心的合欢。 狼听见,她在那头被嗔怪数落了一顿。 卑微的小蝼蚁,连听音乐都会被责难吗? 伊比利斯心想,她很惨,如果她在他的领地,她想听多久都可以,她也可以不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他会庇护她…… 那渴望很强烈,也很清晰。 在想要某块领土,杀死某个对手时,他的想法也是如此清晰。 伊比利斯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这只不过是少年情窦初开的萌动罢了,他想见她,但也清楚的知道不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