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月 留在韩家

留在韩家 其实白舟月很想问他要不要脸,但是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她还没有勇气干这样的事。 于是,白大小姐深吸一口气,用极尽礼貌和疏离的语气问他,“那韩先生,我可以离开了吗?” “你走不了。” 是肯定句。于是白舟月怒了,“都查清楚和我没关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走!” “你有护照吗?” “没有……” “你现在身上有钱吗?” “没有……”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 韩柝每说一句,白舟月的小脑袋就往下低一些,到最后,几乎要被韩柝说得哭出来了。 也许是看到白舟月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男人的声音出乎预料的有了一些温度:“白小姐,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建议你暂时留在韩家。” “什么叫为了我的安全。”白舟月撇嘴,不服的小声和他争辩。 韩柝看着眼前低头装鹌鹑的姑娘,耐心解释道:“秦韩两家世代为敌,白小姐在镜州已经和韩家有了交集,要是再孤身一人回到镜州,难保不会被秦家的人盯上。” “可这是你们两家的恩怨,和我又没关系!”白舟月急了,觉得那天晚上自己出现在西郊真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呵。”男人冷笑一声,提到秦家,他的周围似乎萦绕着化不开的冷气,“秦纶可不会管你到底是不是韩家的人,只要和韩家有关系的,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那我怎么办。”白舟月纠结的不行,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三年的历练期,没想到,她就算不主动去惹事,还是有这么多破事找上门来。 “我刚已经给过白小姐解决方案了,留在韩家,韩家会护你周全。”他的目光沉静没有波澜,好似知道她没有第二个选择般,静静的等着她的答复。 白舟月腰杆挺的笔直,固执的反问道:“留在韩家?以什么身份留在韩家?是被当作家世背景不明的细作留在韩家?还是被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留在韩家?” “你可以以医师的身份留在韩家,若你不愿,可以作为韩家尊贵的客人留下,你救了韩六的命,这是韩家欠你的一个人情。”韩柝说完,整个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在这寂静无声的气氛中,白舟月的大脑飞速运转,不停的给自己进行心理建树:好汉不吃眼前亏,韩柝没有必要骗自己,要是离开了韩家的庇护,秦纶那个疯子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 没事没事,还有三年,只要熬过这三年,她马上开溜,回四方城再也不出来了…… “怎么样,白小姐考虑清楚了吗?” 催什么催……白舟月心里疯狂吐槽。她突然发现,每次和韩柝对阵,他都是一副冷静自持、胜券在握的样子,而反观自己,则像是被他拿捏了一样,每一步都在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思索再三,她到底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于是妥协道:“那好,我事先和你约法三章。”白舟月说完,就见韩柝挑了挑眉,“约法三章?” “对,约法三章。第一,我不能算是你的下属,你不能要求我像你的属下一样,对你所有的要求都言听计从。” “可以。”对这一点,韩柝答应的很是爽快。 “第二,我以医师的身份留在韩家。你那个……”白舟月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自己在镜州的窘境,还是一咬牙说出来了,“你…要给我发工资的。” 听到这话,韩柝第一次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轻声笑出来。 生在四大家族白家这样的家族,白舟月从小到大都没有为了钱这么窘迫过,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是对她自尊心的极大挑战了,更不用说,韩柝他还笑!他还笑她! “你……你不能笑!”白舟月羞极了,瞪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却没想到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硬生生又拉了回去,接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没笑你,跑什么。” 他说完,很有分寸的放开了白舟月的手,只有指尖残存的温度和那似乎还留存的软腻触感告诉他,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似乎是怕她又跑了,第二点他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这第二点我也同意,而且白小姐放心,开出的薪资一定包你满意。”韩柝低眸看她,小姑娘小小的一个,不到一米七的个子才堪堪他的肩,此时低着脑袋,只能看到头顶毛茸茸的头发。 白舟月能感受到落在自己头顶上的那道视线,于是耳朵微微发烫的说出自己的第三点要求:“我要是想要离开韩家了,你要随时放我离开。”她说完,就发现韩柝沉默了。 “怎么了,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还没开始就已经想着要离开了?”韩柝英挺的眉微蹙,语气里浮现着几丝不满的意味,“就这么讨厌待在韩家?” 白舟月甚至觉得自己在他的话中听到了淡淡的委屈,下一秒又觉得这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她默了默,解释道:“倒也不是,就是觉得以后的人生也许会有很多种选择,我和韩家非亲非故的,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吧。” 韩柝点头表示理解:“行,这第三点我也同意了。”他说完,转身离开,连带着一起离开的还有空气中专属于他身上的淡淡的某不知名品牌沐浴露的味道。 “若是没什么事的话白小姐就先回去吧。还有,你毕竟不是韩家的人,就不用跟我那么客气,和你说过了,叫我韩柝就好。” “记住了。”白舟月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乖巧的点点头。 男人背对着她一个人倚在窗户边,夜色寥寥,被月光照到的半边侧脸优越的让人惊叹,她最后看了一眼,打开门出去了。左腿刚迈出一步,似又想到什么,复又转过身来,冲男人道,“韩先生,以后别叫我白小姐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少女说完,似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等人反应,关上门出去了。随着门锁“咔哒”一声,万物又归于宁静。 韩柝转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也不知是说给谁听道:“晚上可真是比早上容易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