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这样的方式度过两个人的第一晚，并不是栗言原本所期待的。 两人的相遇始于sm性质的App，而对于这样的app上发展来的关系，大多数情况都会在使用者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名状的默契：见面就直奔主题的发展sm关系，而不需要过多的废话。所谓的“毕竟都玩这个app了，那还装什么呢”？ 通过之前的聊天，栗言多少知道C是比较克制的人，但是不远万里赴约见面后依然克制到像是同学见面一般单纯，多少也是超出了栗言原本的预料。 回到家，栗言换下准备好却没有用上的成套内衣，洗漱完躺在床上仔细揣摩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她知道C对他是有意，但是他为什么不推进关系呢？栗言想不明白答案。但是她也万万不会主动去推进关系的发展，哪怕她平时习惯了大大咧咧，在情感里她敏感而被动: 会了解她的人总会想办法了解，想靠近她的人总会想办法去接近。 栗言想不明白，为什么C不推进关系。就像精心准备里的晚宴却没人落座，失落之余却又带着初见的欣喜和躁动。复杂的情绪伴随着第二天还要工作的惆怅一同入眠。 ----------- 而在大阪城的另一端，C却不紧不慢的推进着自己预定的节奏。他准备趁着第二天栗言工作的时间拜访这个国家文化的内核所在：京都。当然，这也是栗言曾经学习生活的地方。 Chris并不因为一个人所说的语言来对一个人下判断。他喜欢完整的去认识一个人。刘瑜的《送你一颗子弹》里有这么一段话是Chris很喜欢的： “我吃过很多饭，已经记不得大多数吃过什么了。但它们的一部分，已经长成了我的骨头和rou。 我读过很多书，也记不得大多数内容了。但它们的一部分，已经改变了我的气质。 它们和我一起，看过这个世界。” 而他认识人的方式也多少类似，他相信是每个人生活的点滴汇聚成一个人，那些碎片而无意义的细节厚积薄发的构成了一个人生活的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人的成长。快速了解一个人最的方式不是听他说话，而是去看她看的书，听他听的歌。 Chris觉得，京都，多少也是栗言的组成部分，不论多少。 “今天天气还不错” 栗言在此日的清晨7电便给Chris去了一条信息。 “你今天应该要忙一整天？” 还没把手机放回床上，屏幕就又亮了起来。 栗言回到：”目前看来是的。“ “我早上逛一下大阪城公园 下午有时间再去京都”。 虽然本来就已经知道栗言今日的工作繁忙，但Chris也还是希望能够见一面栗言，趁着时间还早。 只是还没等Chris开口，栗言便已经发出邀请：“忙一会儿陪我吃点儿东西呗” ，同时发了一个Google定位。 两人约见在了大阪城公园一街之隔，森之宫的コメダ珈琲店。 一来这里距离两人都不远，二来这也是栗言常来的地方，更何况见面之后，chris可以直接从森之宫车站坐JR前往京都。近乎完美的地点。 这是一家日式的西式早餐店：咖啡，面包等一系列洋食是他们主要的供应范围。当然对于两人来说这些并不重要，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方便在忙碌的早晨见面的同时还能填饱肚子的地方罢了。 栗言便迅速的点完了自己想要吃的：一杯咖啡，一个面包，一个鸡蛋。很标准的都市早餐。而Chris则很随意的在菜单上抽奖似的点了他自己也完全没看明白的咖啡品种。毕竟他已经在酒店用过早饭，他只是想见到栗言。 从进门落座，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卡座开始，Chris便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把眼神会聚在栗言身上。栗言显然对这样热烈的注视不知所措，每当四目相对的瞬间，栗言的眼神便不知所措的四散而逃落在除了C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 突然想到自己还给C带了一个小物件，栗言立刻从包里翻找出这一个手指大小的小工艺品。或许不应该叫工艺品，而是带着栗言心机的暗示。 这是一只被绳缚的兔子挂件，尺寸不大却做得很精致，兔子浑身被蓝色的细绳捆版主，屁股的位置还用红色的漆笔画了被鞭笞的伤痕，却闭着眼睛却是享受的神态。送出这个挂件的寓意，昭然若揭。 而Chris的表现再次让栗言感到吃惊，甚至他的演技可以说他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平淡的收下这份礼物，仔细端详一番，表达感谢。丝毫没有对礼物的意义进行一丝理解的意思。亦或者说，他早已明白，却装作不知道？ 栗言心中不免升起一个巨大的疑问，却又无法向近在咫尺的Chris提出她的问题。栗言不由的开始有些自我怀疑。 “莫非，他是不是对我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