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训导主任模式 允诗阅裹着浴巾,赤脚踏在地板上,缓缓走回房间。浴巾柔软地贴着她湿漉漉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滴答的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在木地板上留下晶莹的小水痕。 房间的灯光昏黄而温暖,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先前激情后的甜腻气息。她刚想开口,却瞥见卫临挂断电话,脸上挂着一抹不悦,眉间紧锁,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怎么了?”允诗阅轻声问,关切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她缓步走到他身旁,浴巾微微松动,露出白皙的肩头,坐下时带起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卫临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与无奈,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困兽:“诗阅,你能陪我出去一趟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对她的信任。 “这么晚了,去哪里?”允诗阅歪了歪头,湿发贴在脸侧,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担忧。她不自觉地拽紧浴巾,指尖微微泛白。 卫临叹了口气,眉头皱得像个小山丘,手臂上的青筋在无意识的握拳中微微凸起:“我一个开清吧的兄弟刚打来电话,说曲静在他店里喝得烂醉,要死要活地嚷着要见我。”他顿了顿,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烦躁,“我不想影响他生意,他说报警又怕毁了女孩子的名声,只能找我。” 听到“曲静”这个名字,允诗阅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心底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抹复杂的情绪,声音却依旧温柔如水:“如果我一起去,她看到我会不会更难受?” 卫临的目光锁住她,眼神诚恳而迫切,像是怕她误解:“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单独和她见面,也不想让你担心。”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她的,指尖传递着温热的触感,像是无声的承诺。 允诗阅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她轻轻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混杂着汗水的淡淡咸味:“我明白了,我陪你去。”她的声音软糯却坚定,像是夏夜里的一抹清风,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 凌晨两点,江城的闹市依旧灯火通明,霓虹闪烁,夜店与KTV的喧嚣在空气中交织,像是这座城市永不入睡的脉搏。卫临的越野车稳稳停在一条热闹的马路边,引擎低鸣,像是在夜色中低语。 他十指紧扣着允诗阅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皮肤,带着一丝安稳的力道。两人走进一家昏暗的清吧,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果香的混合气息,背景音乐低沉而悠扬,像是夜的呢喃。吧台后的灯光投下暧昧的光晕,映照着调酒师灵巧的手指与五彩的酒瓶。 “老姚,曲静在哪儿?”卫临一进门,径直朝吧台后的光头小哥喊道,声音干脆却带着一丝不耐。 老姚正熟练地摇晃调酒壶,听到声音抬头,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允诗阅身上。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个被惊艳到的表情:“哇……新女朋友?太漂亮了吧!”他语气夸张,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手中调酒的动作却没停,酒液在杯子里晃出清脆的碰撞声。 卫临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像是被这不正经的兄弟气笑了:“这是诗阅,我女朋友。”他简短介绍,转头看向允诗阅,指了指老姚,“这是老姚,以前一起学舞的兄弟。” 允诗阅抿唇一笑,眼中闪着几分被眼前情景逗乐的俏皮光芒。她朝老姚礼貌地点点头,几缕未干的湿发在吧台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老姚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确定带她来,曲静不会炸得更厉害?”他摇摇头,手里继续忙着调酒,像是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修罗场。 “我总不能一辈子被她情绪绑架吧?”卫临皱眉,语气里满是无奈,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允诗阅的手,像是怕她被这混乱的局面吓跑。 “她在楼上,左边第一间包厢。”老姚耸耸肩,指了指楼梯,“兄弟,祝你好运!”他挤眉弄眼,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卫临牵着允诗阅走上二楼,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像是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峙敲响前奏。 推开包厢门,昏暗的灯光下,曲静瘫坐在沙发上,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眼中却燃烧着不甘的怒意。看到卫临进来的瞬间,她猛地起身,踉跄着就要扑进他怀里,却在下一秒,目光触及到他身后紧跟着的允诗阅。她的眼神骤然一变,像是瞬间被点燃的火药桶,憎恨与嫉妒交织在她脸上扭曲。 “你带你‘jiejie’来干什么?”曲静醉意正浓,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满满的讽刺,“哦……这钟点还黏在一起,哪儿是jiejie,分明是新欢吧?”她冷笑,身体摇晃,像是随时会倒,却又倔强地站着。 卫临的眉头紧锁,压抑着怒气,声音低沉而冷硬:“她是我女朋友。我也想跟你说清楚,别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把戏,请你自重。”他的语气像是刀锋,锋利却克制,手指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允诗阅的手,像是怕她被这场景刺伤。 允诗阅站在他身旁,目光在两人间游移,心底百感交集。爱到最后变成仇敌,像是啃了一口变质的果子,酸涩又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松开卫临的手,缓步走向曲静,轻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坚定:“你还好吗?我们送你回家吧。” 曲静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带着怨气:“别在这里假惺惺!你是不是很得意?特地跑来看我的笑话,对吧?你觉得自己赢了,抢了我的男人?”她死死瞪着允诗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火,声音因为醉意而含糊不清。 卫临见状,迅速上前一步,手臂一伸,稳稳地托住了险些被甩开的允诗阅的后背,眼神冷冽如冰刃,警告般地扫向曲静。曲静看到他这个维护的动作,眼中的怒气更盛。 允诗阅在他怀里站稳,深吸一口气,眼神在瞬间变得清明而锐利。 她猛地抓住曲静胡乱挥舞的左臂,力道之大让曲静痛呼一声,一个踉跄,竟硬生生被她重新拉回到沙发上坐下。 她瞬间像换了个人似的,挺直了背脊,站在曲静面前,声音清亮而严肃,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曲静!我们现在好好谈谈!有话就敞开了说!你以为你像现在这样撒泼发疯,他就会甩了我,重新回到你身边吗?” 曲静愣住了,像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醉醺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竟一时哑口无言。卫临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陌生”的允诗阅。 “你作为一个女人,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值得你去追逐的东西,你却在这儿要死要活地逼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回头?有意思吗?”允诗阅的语气严厉得像个训导主任,字字铿锵,像是从她父母、祖父母那儿学来的“唠叨神功”火力全开,气势汹汹。 曲静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被允诗阅这连珠炮般的气场压得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挤不出来,只能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 “你觉得自己靠抢、靠求、靠闹能留住他?醒醒吧!男人如果靠这种方式得来的,他迟早还会跑!”允诗阅说着,猛地拉起曲静的手臂,像是拖着个不听话的小孩,“走!送你回家!还是你想在街上发疯,遇到个不法之徒,后悔一辈子?” 曲静被她拉得踉踉跄跄,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思想教育”砸懵了,嘴里嘟囔着“你放手……”,却完全没力气挣脱。允诗阅像是没听见,拖着她就往外走,气势如虹,用上了她弹《命运交响曲》高潮部分的力道。 卫临在身后赶紧捡起曲静落在沙发上的手袋和手机,嘴角抽了抽,像是被这堪称魔幻的场面逗得哭笑不得,快步跟上。 三人走近越野车,曲静被塞进后座,允诗阅毫不客气地挤在她旁边,像是怕她跑了。卫临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夜色中响起。 “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吧?送她回去!”允诗阅拍了拍卫临的肩,语气干脆得像个指挥官。随即,她转头看向曲静,像是开启了“人生导师唠叨模式2.0”,从人生哲理讲到心灵鸡汤,从远古母系社会扯到现代女性觉醒,滔滔不绝得像个行走的TED演讲家:“你知道吗?女人最重要的是爱自己!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作贱自己。” 曲静试图插话,嘴里挤出“你够了,你很烦!”,却被允诗阅这威力无穷的“降维打击式嘴炮”给轰炸得毫无还手之力,连一丝有效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她只能无力地缩在后座的角落里,原本汹涌的醉意,在这一通劈头盖脸、堪称“硬核物理超度”的思想教育之下,竟硬生生地被吓醒了大半。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愤怒,逐渐转为迷茫,到最后,彻底蔫成一团,像只被训得没脾气的哈士奇。 卫临时不时从后视镜里悄悄偷瞄一眼后座火力全开的允诗阅,眼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混杂着新奇与忍俊不禁的笑意。 越野车终于停在曲静家的小区楼下,路灯洒下冷白的光,映照着曲静有些狼狈的身影。 “你需要我们送你上楼吗?”允诗阅探头,语气严肃至极,像是准备给这场“教育课”画上句号。 “行了行了,不用!”曲静慌忙推开车门,像是逃命似的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冲向公寓大楼,步伐急促得像背后有只母老虎追着。 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像是被这场“思想改造”训出了心理阴影。 允诗阅长舒一口气,一下子瘫在后座上,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累死了!”她眼中不再有先前的气势,只剩下全然的放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卫临扭头,从驾驶座递过一瓶矿泉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女王,辛苦了!”他的语气里满是佩服,眼中却带着一丝揶揄,像是被她的“训导主任”模式彻底折服。 允诗阅接过水,咕噜咕噜灌下大半瓶,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略感舒缓。她抹了抹嘴角,看向卫临,带着真实的电量不足和一丝不确定,轻声问:“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凶?你有没有被吓到?” 卫临低笑一声,眼中满是温柔:“没有,我只是很佩服。但我得问问,你这技能是跟谁学的?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能言善辩’!” “祖传唠叨功,遗传我妈!”允诗阅轻轻翻了个白眼,语气回归了她以往的平和冷静,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慵懒,“她这种情况,得来点硬核教育!” 话音刚落,她已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头一歪,靠在后座上,闭上眼沉沉睡去。车内的灯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安静的轮廓,湿发散乱地贴在脸侧,像是夜色中沉睡的花瓣。 卫临从后视镜里,凝视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高高扬起,勾勒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背景音乐的声音也调到几不可闻。 他低声呢喃,像自言自语,又像对着她熟睡的灵魂倾诉:“允诗阅,你到底还有多少面,是我没见过的?”他的声音轻如夜风,带着探究与深深的着迷。 越野车缓缓启动,引擎声低沉而平稳,像是夜色中的低语。车轮碾过街道,带着轻松的节奏,驶向卫临的住处。窗外的霓虹灯光一闪而过,像是为这场深夜的闹剧画上了一个温馨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