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各自忙了几天。
星期四，夜幕降临，密密麻麻的汽车尾灯顺着街道延伸，冬日的细雨浸润着城市的各个角落。
卓暄正扶着张哥走出餐厅包厢，去往厕所。张哥是他的直属上级，也是这次公司争取活动场地的主要负责人，平时工作上很照顾卓暄，所以带他来应酬，但今晚已经被灌了很多酒。
回到包厢，依旧是人声嘈杂，烟雾缭绕，酒气四溢。
重新落座后，卓暄代替张哥向甲方公司的几位领导敬酒，几大口白酒迅速下肚。他放下杯盏，酒劲上头，轻微的晕眩感袭来。
觥筹交错间，手机锁屏界面弹出一条消息。
【在哪？】沈屿宥发的语音消息，卓暄周围太吵，把手机贴近耳边才听清，是一如既往清冽的声音。
【陪领导应酬呢，在亭江街云水轩。】卓暄打字回答。
沈屿宥也切换成文字【少喝点。大概什么时候结束？下雨了，我来接你。】
【八点半吧。】卓暄晃了晃头保持清醒，抬眼透过墙上的窗户看见外面确实在下雨。
再喝就彻底醉了。之后，卓暄能巧妙推拒的酒就推掉，推不掉的就抿一小口。
直到应酬结束，他走出餐厅，把张哥送上出租车，看了眼时间——八点二十，估计沈屿宥还没到，需要等一会儿。
这是一个隐于世的庭院式聚会场所。卓暄站在石板台阶前，想起傍晚到这里时，橙红色的夕阳晕染了大片竹林，颇为壮观。而此时，他身后的庭院灯火通明，身前的竹林却立于被打湿的黑夜中。
明与暗的碰撞。
万籁俱寂。
寒意趁机钻进身体，卓暄搓手，接着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不远处车门开关的声音划破了寂静。卓暄偏头，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Jeep停在雨幕中。沈屿宥下车，反手关掉车门，撑着雨伞大步走来，半张脸隐匿其中，褐色双排扣风衣搭配黑色马丁短靴，身姿挺拔，轮廓优雅。
他两步跨上台阶，收拢雨伞，正想说卓暄穿得太薄，却被突兀地打断。
“沈总！”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从大堂传来。
沈屿宥轻蹙眉头，转身便看见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身量不高，头发稀疏，肚腩倒是圆润。
“沈总，您好！我是德润的经理，姓赵。”赵经理一边喘气一边自我介绍，看着沈屿宥的眼睛里流露出欣喜。
沈屿宥迟疑片刻，才在记忆里搜寻出这个公司名，便点头回应，但并没有什么表情。
卓暄认出他是刚刚包厢里的甲方公司领导之一，而且是不停给张哥施压倒酒的那个人。
客套寒暄几句后，赵经理的眼神在沈屿宥和卓暄之间快速流转，渐渐扯出谄媚的笑容，恍然大悟般拍手，感叹：“原来沈总和小卓认识啊！我和小卓他们公司有合作，小卓工作能力很强，情商也高，我看好他！”
这明摆着就是把卓暄当垫脚石，想方设法和沈屿宥攀关系。卓暄在心里翻白眼，想问赵经理刚刚酒桌上高人一等的态度去哪了，但醉意带来的冲动被冷风吹散几分，他也不傻。
“我和沈总只是普通朋友。”卓暄急着把“普通”两个字的发音加重，他不想赵经理得逞，更不想沈屿宥因为自己而违背意愿与这种人打交道。
沉默许久的沈屿宥听见欲盖弥彰的“普通朋友”，眼中染上笑意，他怎么会不懂卓暄的意图。只是做生意打交道不算坏事，他的沉默是模棱两可的，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就算赵经理知道两人的关系，沈屿宥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和卓暄的关系与利益挂钩。
赵经理察言观色，识趣地没有继续探究，告别后坐车离开。
雨势不减，沈屿宥撑伞，两人并肩走向夜色中的汽车。
感受到头顶的雨伞朝自己倾斜，卓暄幽幽开口：“我淋不到的，又不是小孩子。”
言罢，他伸手想扶正伞柄，却没有成功，反而被沈屿宥亲密地揽住肩膀。
把卓暄塞进副驾驶后，沈屿宥将伞放进后排，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打开暖气，摁下新闻广播键，然后偏头似笑非笑盯着旁边的卓暄不说话。
卓暄被他暧昧的视线盯得惴惴不安，低下头小声抱怨：“不开车，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这么好看？”“安全带。”
“哦……”卓暄慢吞吞地系好安全带，腹诽酒精果然会麻痹神经系统，使战斗力下降。
“合作谈得怎么样？”汽车行驶途中，沈屿宥换了话题。
“还行，租到了场地。”卓暄托着下巴思索，咬牙切齿，“只是我们公司本来就几乎没有利润，合同还标明要分成，可恶的资本家！”
沈屿宥看了一眼他专心愤世嫉俗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便不紧不慢地说：“商人讲求利益，这很正常。不过我感兴趣的是，卓暄先生有什么谈判技巧，下次在我这里展示，或许我可以让步。”
“不要。”卓暄绝不在资本家的地盘跌倒两次，赌气似的歪头靠在车窗上，不再说话。
车窗外侧布满雨珠，橘黄色的路灯光晕和光秃的树枝比往日更模糊，看得人昏昏沉沉。
“睡会儿吧，到家叫你。”沈屿宥没再调笑，声音温柔。
车内新闻播报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后，舒缓梦幻的音乐响起。
“Cityofstars”
“Areyoushiningjustforme”
“Cityofstars”
“There，ssomuchthatI，tsee”
“……”
温暖的热风彻底消融了寒意，卓暄阖上眼皮，沉沉睡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家。
“你先脱衣服，我帮你放水洗澡。”“好。”卓暄应下，开始脱西装外套。
沈屿宥把风衣顺手搭在卧室单人沙发上，穿一件深灰色高领修身毛衣和一条黑色休闲裤，进了浴室，打开浴缸的热水。
等他推开浴室门时，主卧依旧灯光昏暗，落地窗外风雨交加，只不过卓暄格外耐人寻味。
他站在床边，面对浴室，表情无辜，上身只穿了件白色衬衣，面料轻薄柔滑，领口敞开，暴露的脖颈和锁骨异常抢眼。而沈屿宥目光下移，就发现他穿了衬衫夹。
卓暄的双腿笔直修长，约一指宽的黑束带牢牢环套在两只大腿根部，金属夹子固定衬衫衣摆，内裤在衬衣下面若隐若现。明明正常的正装配饰，却被卓暄穿出多余的引诱意味。
迎上男人玩味的目光，卓暄意识到氛围不对劲，马上逃进了浴室。
沈屿宥拿上浴巾跟进去，空间变窄，卓暄只好退一步至全身镜前。
“跑什么？”明明语气很淡，却有强烈的压迫感。
“没跑。”卓暄心虚地笑了笑。
“你的浴巾没带。”沈屿宥晃了晃手中的毛巾，目光却锁住他。
“放在架子上就好。”
“嗯。”
热气逐渐升腾，空气安静几秒，只有浴缸里纯粹的水声。
卓暄壮着胆率先打破僵局：“你怎么不出去？”
沈屿宥走到浴缸旁边，关掉水阀门，然后看着卓暄，颇显无奈地说：“突然想逗留一会儿，怎么办？”
卓暄：？
就在卓暄大脑还在飞速运转时，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沈屿宥好心地帮卓暄解开夹子，褪掉束带。束缚感瞬间消失，白嫩的腿根却多了两圈明显的红痕。沈屿宥让卓暄转身面朝全身镜，自己从背后单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抚摸那红色的痕迹。
“自己绑这么紧，嗯？”
卓暄感受到男人指腹的粗糙，浑身战栗。
“教学视频里讲的，不然拉不住衬衣。”卓暄老老实实回答。
沈屿宥轻笑，轻吻眼前的耳垂，压低声音问：“什么教学视频？”
“正经的教学视频！”卓暄提高突然音量，想澄清，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么不找我教你？”沈屿宥循循善诱，感受着对方的耳廓温度逐渐升高。
“小事，而且你平时忙。”卓暄强装镇定。
怀中人的耳朵已经被点燃，男人满意地抽离，将头埋在卓暄的肩颈处，唇舌并用地挑逗他的脖颈。灼热的呼吸持续喷洒在细腻敏感的皮肤上，卓暄的脖子下意识地扬起一个脆弱的弧度。
撩拨的间隙，沈屿宥闷沉着声音问：“那今晚‘普通朋友’这个答案，你要不要修改？”
卓暄想修改，但又猜不准此时沈屿宥心中的答案，干脆转移话题：“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要不睡了？”
“既然不知道，那我教你。”一句话宣告转移无效。
卓暄的衬衣前摆被沈屿宥轻易拉起，递到红唇边。
“张嘴，衣服叼住，不许掉。”
他乖顺地用牙齿咬住衬衣。同时男人的手从卓暄胸前的粉红乳粒开始，沿着腹部滑下，扯开内裤，停滞片刻，便开始轻柔地套弄阴茎。从头部到囊袋，又原路返回——抚摸、揉搓、按压、摩擦、戳弄。
循环往复。
卓暄腿软站不稳，仅靠着沈屿宥的手臂支撑，牙齿紧咬衣服，没办法说话求饶，只能发出克制难捱的呜咽喘息。他闭着眼，不敢承认那是自己的声音，想把这羞耻的声音憋住，却又被沈屿宥带来的快感再次淹没。“在我面前，不用遮掩，叫出来。”
“看看镜子，现在再想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卓暄飞快地瞟了一眼镜子，思绪混乱，只看见粉红胀大的性器被男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快速套弄，顶端的分泌液正要滴落，却被食指轻轻勾起，又涂抹在柱身上，色情淫靡。
到达临界点时，卓暄的肌肉本能收缩，呼吸急促，大脑放空，然后热流喷射而出。
他就这样在沈屿宥的手中缴械投降。
而当时沈屿宥说了一句话，卓暄记得很清楚——
“卓暄是我的爱人。”
一瞬间，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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