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神力的……等级吗?”
不同于莱恩,几乎以各种方式见证过两位数以上的伟大者出手。
也不同于九狱之主,能够借助地狱与深渊间的联系,部分窥探到伟大神力的完整路径。
科俄斯之前虽然也知道,就像真神间存在差距,甚至同为强大神力间也存在差距一样,伟大神力间必然也有着划分。
但并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这种区分到底是如何存在的。
直到现在,虽然依旧不是很清晰,但阿斯摩蒂尔斯至少告诉他,神上的领域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
这二者间或许存在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具备着某种明确的不同。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我只需要等待黑暗之主自己找死……然后再吞噬他的力量就可以了?”
“这听起来并不有趣,哪怕他真的会‘找死’。”
“毕竟如果是这样,那我想不出你为何要来找我合作。”
声音依旧沉稳,科俄斯再次质疑道。
“假使如你所言,黑暗之主真的死了。”
“哪怕这只是暂时的,作为世界黑暗侧的神灵之一,我也必然会对此有所感应。”
“与之相对的,如果你想要对他做什么,也大可不必由我代劳……所以在这过程中,你又能获得什么呢?”
并不相信,甚至心下警惕。
这一刻,无光天体之神甚至怀疑面前的‘克洛诺斯’是别人假扮的。
而这个‘别人’,很可能就是厄瑞玻斯本人。
或许对方所谓的死亡,只是在诱骗自己吞噬他的力量,然后再把自己化作他力量的一部分。
尽管这依旧离谱,科俄斯也没听说过哪位原始神能吞噬其他真神的。
但如果对方连‘死’都可以做到,那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
“好吧,我想你是想多了。”
“不过没关系,我有充足的耐心。”
沉默片刻,阿斯摩蒂尔斯有些无语。
不过考虑到对方的特殊性,他还是耐下心来仔细解释。
“刚刚我已经提过了,对伟大神力来说,前半段与后半段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而实际上,这种差距最鲜明的体现,就是其象征所属概念的广袤程度。”
“一如现在的海洋,犹如光明与太阳。”
“虽然完整的它们早就有了凝聚象征的资格,但因为它们的分裂,也就导致了对应的伟大神力迟迟没有诞生。”
“但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分裂的不是海洋,而是深渊,是【混乱】,那世间真的只会多上几个强大神力的神灵吗?”
“甚至更进一步,如果分裂的是给卡俄斯带来邪物的血肉大母,那祂的遗骸上又会诞生出何等存在。”
“……所以这就是伟大神力前后阶段在‘象征’上面的区别?”
似乎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科俄斯不禁下意识的问道:
“【海洋与水】的象征哪怕凝聚,它目前也只是身处伟大神力的前半段,所以即使俄刻阿诺斯统一了八成以上的海洋,以及大陆几乎所有水系,但只要远古海神一天没有向他臣服,缺少一个关键支撑的他就无法完成晋升。”
“但像塔尔塔罗斯这样的存在就不同了……如果祂因某种原因分裂开来,祂的后继者只需要占据祂遗产的一部分,就能凝聚出相对不够全面的象征,进而跃升真神之上的领域?”
“没错。”
缓缓点头,阿斯摩蒂尔斯肯定的说道:
“甚至严格的说,厄瑞玻斯也没有占据卡俄斯暗面的全部象征,黑夜女神执掌的永夜就是他最大的竞争者……当然,对于伟大领域后半段的存在,他们的象征只要还完整,就必然在相关领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所以在单纯‘暗’的领域,夜之母远远无法和他媲美。”
“对她来说,她所执掌的黑暗只是永夜的一块拼图。”
“所以像【混乱】【秩序】【命运】这样宏大的概念之下,是可以诞生不止一位伟大神力的。”
“但在同一个概念中,一个世界只有一个伟大者能够真正以这种概念本身作为自己的象征,并最终跻身伟大神力的后半程。”
“至于其他的存在,他们要么在这大的概念下寻求分割,要么另辟蹊径,与其它的概念相结合。”
“而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实也正是后者。”
“至于彻底取代黑暗之主……他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沉声开口,九狱之主缓缓讲述着自己的理解。
这是他在开辟地狱,乃至观察了莱恩的大蛇分身与其它原始神的状态后得出的结论。
在他看来,中庭之蛇就是典型的前者。
它在【灵性】这个宏大的概念下分割了【灵性恶面】的部分,而这个象征实际上完全归属于灵性的一部分,二者间存在着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反过来,如果灵界和深渊相继崩溃,那彻底独立出来的【灵性恶面】也可以与【混乱】的部分力量相结合,然后诞生出一个既不完全属于【灵性】,也不完全属于【混乱】,而是完整且独立的新象征,这就是明显的后者。
更有甚之,这世间大多数力量其实都是某两个、或多个宏大概念相互交织下产生的。
比如完整的【生命】,它就可以被视作【灵性生命】【物质生命】与【命运】之力的共同组合。
而【秩序】和【混乱】也很难说没有参与,毕竟物质世界的生命天然就带有某种【秩序】的属性。
所以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阿斯摩蒂尔斯才会产生削弱厄瑞玻斯的想法——至于说趁此机会彻底杀了他,那还是不要想了。
九狱之主几乎能肯定,这位神秘而古老的原始神灵绝对有着某种后手。
毕竟自己能从对方的行为上看出他要‘死’上一次,对方自己肯定也早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为防被人半路偷家,好不容易完成所有前置步骤,却被后来者鸠占鹊巢,厄瑞玻斯是一定会有所准备的。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再怎么准备,对方身‘死’的那一刻都绝对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科俄斯,也就一下变得有用了起来。
“彻底夺取一位原始神的遗产,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说其他,黑暗之主虽然想要身‘死’,但他并不会真的死去,至少不朽的本质不会改变。”
“对方最多在现世的眼中消失,可卡俄斯的原始神依旧活着,正如现在的我也依旧是世界的一部分。”
“原始神……是伟大神力中的特殊者。”
“我也不能肯定,如果世界下放给最初神灵的权柄被完全侵占会发生什么。”
“但不管怎么讲,你至少能够趁机撕裂他的部分力量,进一步的削弱他执掌【黑暗】的范畴。”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你就算是成功了。”
一点一点,娓娓道来。
阿斯摩蒂尔斯虽然没有与厄瑞玻斯接触过太多,但他始终记得,对方是如何隐秘的将自己的力量掺入白银人类的灵魂当中,最终窥探到世界开辟的秘密的。
有这样一位存在做邻居,不管怎么想都是风险和机遇兼而有之的事情。
那么在此之前,与其让对方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不如提前给他找个对手。
何况在这个过程中,九狱之主自己也有想要的东西。
“所以我要怎么做,你又需要我做什么?”
“就算我能成功,进而从黑暗之主的身上获得一些什么东西,我应该也不会仅靠它们完成晋升吧。”
心脏的跳动渐渐剧烈,不过科俄斯仍然没有太过上头。
神灵与神职相互影响,而无光天体就是这样的。
“按你的说法,我需要用【黑暗】的力量和其他的什么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不完全下属于它的独立象征……那你说的这种力量又是什么?”
“很简单,你不是猜到了吗?”
淡淡开口,阿斯摩蒂尔斯神情平静。
“你是无光天体之神,除了【黑暗】,你最亲近的自然就是【天体】。”
“呵……从某种意义上讲,【天体】其实也是个相对庞大的概念。”
“在它的下面,诞生了无光天体,诞生了光体女神,诞生了群星之神与万千星神,诞生了太阳,也诞生了月亮。”
“甚至除此之外,冥月何尝不是天体,虚幻的天体也自然是天体的一种。”
“就连那些至今尚未被世界都法则孕育完全,大多漂浮在世界最外的小型界面,又何尝不是现世生灵眼中的‘天体’,扩展了某种冥冥中的力量?”
没错,从某种角度上讲,那些由细小残破的界面残骸孕育而生的存在也是一种天体,只是和冥月一样,它不属于现世的星空而已。
而科俄斯和福柏作为天体之神所管辖的范围自然也只有星空,而不包含其他界面,比如深渊界面上发光的火球,又或是漂浮在塔尔塔罗斯深处的其他。
“【天体】?”
“这或许可以。”
“只是【天体】的概念其实更偏向【光明】,我只是它偏向黑暗部分的少许具现。”
“可实际上光是一个太阳,它完整的力量就超过我不止一分——”
“但你从来不止一个人,不是吗?”
开口打断,阿斯摩蒂尔斯的声音饶有深意。
“我听说,福柏坚持站在宙斯的那一边,尽管你本人从不愿意离开星空。”
“在那座你亲自塑造的神殿里,你的神像也和她相距甚远,就好像你们早已分开。”
“……”
闻言沉默不语,科俄斯没有说话。
而在他身前,九狱之主继续说道:
“你说的对,星空天体的主体在于光明。”
“但对于你们而言,日月又何曾被掌控过呢?”
“与其保留没有希望的联系,不如选择彻底放弃……而这也是我想要的。”
“斩断光体女神和日月最后的联系,我有办法放大这种斩断带来的影响——它将短暂的将太阳和月亮开革出‘星空天体’的行列当中。”
“然后打灭星空中所有现存的星神——刚好,群星之神阿斯特赖俄斯陷入了永眠,它本身也不是这件事情发生的阻碍。”
“接着,想办法让福柏离开星空,让光体女神同样在星空绝迹。”
“最后,再将寂灭的星神全部交给我。”
“星空可以没有有实体的星星,但某些地方却需要天体来完善它的循环。”
“而在那一刻,当光体并着群星由秩序投向混乱,当整个星空短暂的只剩下你所代表的无光天体存在,这就是你统合黑暗与天体最好的时机。”
“接着这个机会,你将在二者的夹缝当中孕育出一个新的象征,哪怕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厄瑞玻斯就会视你为毕生的敌人。”
“可没有哪条道路是一帆风顺的,只要能完成晋升,你就能从此把握自己的命运。”
从心的讲,对于上述操作,阿斯摩蒂尔斯自己也只是‘理论上或许可行’,‘实际上不能肯定’。
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晋升伟大神力的道路哪有那么多肯定。
统一星空倒是挺肯定的,可科俄斯也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归根结底,这就是对方唯一的选择了。
“斩断日月的联系,抹消星神的存在……看来这个计划还和灵界有关?”
心中微动,当完整的计划放在眼前,科俄斯似乎猜到了什么。
或许面前之人借着这个机会还与灵界做了一笔交易,不过无所谓了,他并不关注这个。
如果此时真的与灵界有关,其实是一件好事,他至少可以排除厄瑞玻斯假死侵占他身份的可能。
至于在这过程中,福柏有可能付出的代价……科俄斯根本没有犹豫分毫。
这么多年了,但凡对方听一点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是福柏先开始的,但什么时候结束,就轮不到她来决定了。
所以缓缓点头,尽管并未完全答应,可科俄斯的心中已经有了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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