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怎么了?”孙星揉着太阳穴,目光有些迷茫。她环顾四周,最后落在周三壮身上。当看到他衣衫上的血迹时,瞳孔微缩,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受伤了?”

  “没事,几个贼人闯进来,已经处理掉了。”周三壮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故意避开孙星关切的目光,转身整理散落的物件。

  孙星松了口气,轻抚着若儿的后背:“别怕,有爹在呢。”

  若儿把脸埋在母亲怀里,小手紧紧攥着孙星的衣襟。这一夜,她赖在孙星身边不肯走。最后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孙星哄着若儿入睡后,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周三壮看着母女俩亲密的模样,心头泛起一丝酸涩。在她们心里,自己似乎永远都是局外人。他简单说了今晚的事,却对若儿的异常只字未提。

  “那些人……”孙星欲言又止。

  “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周三壮打断她的话,“你先照顾好孩子们。”

  孙星听完立刻起身,为若儿掖好被角后便去了玉儿房间。推门时,只见紫儿在一旁劝慰,玉儿泪流不止。烛光下,小姑娘的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

  “玉儿……”孙星心头一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为了顾及若儿的感受,她一直刻意忽视这个可怜的孩子。而今天,玉儿竟替若儿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

  “孙大娘!”玉儿抬头看到她,哭得更凶了。泪水顺着她圆润的小脸滑落,打湿了衣襟。

  孙星快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对不起,都怪我没能好好护着你。”她的声音里带着自责和心疼。

  “不怪孙大娘……”玉儿抽噎着,“是我故意的。我瞧见有人摸进若儿屋子里,就弄出动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孙星心头一震,连忙查看玉儿有无受伤。她仔细检查着小姑娘的手脚,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太冒险了。”孙星轻声责备道,“万一那些人伤到你怎么办?”

  玉儿摇摇头:“我不怕。若儿是我姐姐……”

  孙星心中一酸,将玉儿搂得更紧。她一直陪在床边,直到小姑娘睡着,呼吸渐渐平稳。

  回到房间,周三壮正坐在桌前翻看着什么。见她进来,问道:“去了这么久?”

  “玉儿受惊了。”孙星坐下喝了口茶,蹙眉道,“今晚的事,你可查出什么?”

  “等到破晓自会有回应。”周三壮的目光落在案上的文书上,眉头微皱。

  孙星忽然想到什么:“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整个过程都毫无知觉……”

  周三壮神色有些不自然,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

  “该不会是你……”孙星摸了摸后颈,恍然大悟,“你点了我的穴?”

  “我是担心你……”周三壮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若醒着,只会更担心。”

  “我又不是……”孙星话未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孙健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将军!”

  周三壮起身准备离开,孙星在他身后轻声道:“我可没这么怂。下次不要瞒着我。”

  院中角落,月光被乌云遮挡,显得格外阴暗。孙健递来一包白色粉末,神色凝重。周三壮轻嗅了下,眉头紧锁:“在哪发现的?”

  “尸体身上。”孙健压低声音,“还有这个。”他又递上一枚铜钱,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正要细看,外面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周三壮提剑而出,却见门外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锦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身后跟着个中年管家。

  “周将军?”管家惊讶道,“在下孙府赵管家。我家公子想问,将军可曾见过一个四岁的小女孩?”

  周三壮目光一凝,手按在剑柄上:“什么意思?”

  年轻公子上前一步,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在下孙光。那个孩子……”他顿了顿,“是我妹妹。”

  院中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周三壮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已有了计较。他转头看向孙健:“去请夫人过来。”

  不多时,孙星匆匆而来。她看了眼门外的陌生人,又看向周三壮,眼中带着询问。

  “这位是孙府的公子。”周三壮简单介绍道,“他说……”

  话未说完,玉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哥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源处。只见玉儿站在廊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眼神复杂,带着几分怀念,又带着几分戒备。

  孙光看到玉儿,眼中瞬间涌出泪水:“果然是你……”他想上前,却被周三壮拦住。

  “这是怎么回事?”孙星将玉儿护在身后,声音里带着警惕。

  孙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三个月前,我妹妹被人掳走。我们找遍了整个京都,却始终没有消息。直到今天,我才在街上看到她……”

  “你认错了。”孙星断然道,“玉儿是我的女儿。”

  “不,我不会认错。”孙光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她脖子上有一个胎记,形状像半月。”

  孙星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玉儿。小姑娘低着头,沉默不语。

  周三壮眯起眼睛:“你有什么证据?”

  赵管家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这是小姐的画像。”

  画像上的小女孩笑靥如花,与若儿的五官有七分相似。最重要的是,画像中清晰地画出了她脖子上的胎记。

  院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孙星死死抓着玉儿的手,指节发白。周三壮看了眼妻子苍白的脸色,沉声道:“天色已晚,这事明天再说。”

  “不行!”孙光激动道,“我等了三个月了……”

  “够了。”周三壮冷声打断,“玉儿现在是我女儿。你若想证明什么,请拿出更有力的证据。现在,请回吧。”

  ”何况现已夜深,何不先离去,明日再来府上相谈。“周三壮已在送客。

  ”周将军,我家散落民间的妹妹,我们更是希望第一时间接回,晚一天回到家中,也是让家主多一分不安宁,也请周将军为我家想想。“孙光焦躁地道。

  周三壮紧皱眉头,思考了一阵,道:”容我让内子和孩子先进内堂休息,已是深夜,更不是半时一刻能解决了。“

  赵管家跟孙光对视一眼,便点点头,认同周三壮的话。

  ”三壮,待会儿我安顿好孩子好,便回来跟孙郎君谈谈。“孙星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抱着玉儿往内堂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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