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顾煜醒来时，赵巧仍在窗边守夜。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憔悴。
“你先睡会儿，我不急着出门。”顾煜说道。
赵巧点点头，疲惫地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顾煜心中一阵愧疚。
待到日上三竿，赵巧才醒来。两人简单用过午饭后，准备分头行动。
“客官准备去采购？”阿李见顾煜出门，连忙迎上来，脸上带着几分关切。
“徐家怎么走？”
“往东走到路口左转，靠近城门那边就是了。”阿李指了指方向，欲言又止。
顾煜揣着钱袋，朝东边走去。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
表面上看去，一切都很正常。
商贩吆喝着，小贩推着车子穿梭，孩童在街边追逐打闹。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顾煜心生警惕。
穿过太守衙门，那里的衙役个个腰配长刀，神情警惕。
与其说是维持秩序，倒不如说是在监视过往行人。
再往东走，一座豪华宅院映入眼帘。
朱漆大门敞开，两侧石狮威武庄严，门楣上“徐宅”二字遒劲有力。
进进出出的客商络绎不绝，门房笑脸相迎。
“这位贵客，有何贵干？”
一个中年男子笑着迎上来，眼睛却在顾煜身上来回打量。
顾煜装出一副拘谨模样：“小人父亲受伤，想买些鱼油。”说着掏出钱袋晃了晃。
“自然有。”中年人朝院内喊道，“阿赵儿，带这位客人去看鱼油。”
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走出来，冷冷地瞥了顾煜一眼：“跟我来。”
穿过几进院落，眼前豁然开朗。
院中摆满各类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
商贩们热情地招呼着客人，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上好的瓷器，大甩卖了！”
“深海珍品，延年益寿！”
顾煜一边走，一边暗自打量着四周。
摊位上确实以海货为主，但也掺杂着不少内陆商品。
有些商品看起来做工精良，价格却出奇的低。
这徐家，表面上是个正经商铺，暗地里却不知道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赵儿领着顾煜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摆着几个木桶，散发着浓郁的鱼腥味。
“鱼油在这，要多少自己挑。”阿赵儿说完就要走。
“等等。”顾煜叫住他，“听说你们这还有别的海货？”
阿赵儿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客官想要什么？”
“珊瑚、珍珠之类的。”顾煜压低声音，“价钱好商量。”
阿赵儿上下打量着顾煜，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客官稍等，我去请掌柜的。”
顾煜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投来的目光。
那些目光有的警惕，有的好奇，有的则带着几分玩味。
不多时，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他面带笑容，但眼神却冰冷得像刀子：“这位客官，请随我来。”
顾煜跟着他穿过一道暗门，来到一个隐蔽的院落。
这里的摆设与外面完全不同，处处透着奢华。
“客官想要什么货？”锦袍男子问道，“只要价钱合适，什么都好说。”
顾煜心中一凛，这徐家果然有问题。
表面上做着正经买卖，暗地里却另有乾坤。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锦袍男子脸色一变，快步走了出去。
顾煜趁机环顾四周，发现院落一角有个不起眼的小门。
正要过去查看，却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
“客官，不好意思，出了点小状况。”
锦袍男子重新回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不知客官想要什么货？”
顾煜装作犹豫的样子：“我再想想，改日再来。”
“既然来了，不妨多看看。”锦袍男子拦住他的去路，
“我们这儿的货，保证让客官满意。”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锦袍男子眉头一皱，朝外喊道：“怎么回事？”
“不好了！衙门的人来了！”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锦袍男子脸色大变，顾不上顾煜，快步走了出去。
顾煜趁机溜到那扇小门前，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是个地下室。
隐约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正要仔细查看，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煜连忙退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客官，今天不太方便，改日再来吧。”
锦袍男子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顾煜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路过院子时，看到几个衙役正在检查货物。
出了徐家大门，顾煜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附近找了个茶馆坐下。
不多时，就看到几个衙役空手而归。
这些衙役，恐怕也是徐家的人。顾煜心中暗道。
这涌江郡的水，果然比海还深。回到客栈，赵巧已经等在那里。
“大人，城外的兄弟们已经安顿好了。”赵巧低声说道，
“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驻扎，随时可以接应我们。”
顾煜点点头：“徐家果然有问题。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似乎关着人。而且衙门的人明显和他们是一伙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不要轻举妄动。”顾煜沉声道，
“这徐家背后的势力不简单，我们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夜幕降临，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顾煜站在窗边，望着徐家的方向。
那里灯火通明，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这涌江郡的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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