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在下神策将军神武侯 第407章 功德碑

沈阳城外,朝鲜军营。

李舜臣正在帐中擦拭佩刀,忽听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一名副将掀帘疾步而入,脸上写满激动,庆军遣使来了!说是......说是那位贾都督终于要见您了!

什么?李舜臣手中佩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胡须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当真?

副将连连点头:千真万确!那位史将军就在营外候着呢!

李舜臣急忙整理衣冠,双手竟有些发抖:快!快请史将军稍候,我这就来!

他手忙脚乱地换上最正式的朝服,又命人取来早已准备好的礼单。

镜中的老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终于,终于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少年统帅了!

在朝鲜时与八旗兵交手,他们可谓没赚到过一点便宜,全程压着打,一众将军更是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最后让得他出来主持大局;

现在倒好,由贾玌率领的北伐军不过数月,打得八旗兵连连败退,最后灭国,

他如何不期待以之相见!

更何处,他还听朝鲜使者言:贾玌曾在天朝京城,当着皇帝与文武大臣、蒙古、鞑靼两国使者的面,徒手生撕猛虎!

何其壮哉!

半刻钟后

史霖面无表情地站在营门外,眼角余光扫着那个操着蹩脚汉语、喋喋不休的朝鲜将领——

史将军、啊不......史校尉,李舜臣笑容满面地拱手,一夹马腹赶上几步,敢问贾都督喜好如何?某也好提前准备些许......见面礼?

史霖冷淡地瞥他一眼:不必。

那都督平时饮茶还是饮酒?

随意。

呃......都督的军务可还繁忙?

李舜臣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但面上依旧挂着恭敬的笑意,不敢有丝毫放肆。

毕竟......能见到那位传说中横扫辽东的贾都督,已是他梦寐以求之事。

穿过重重城门,来到中卫指挥司。

李舜臣心跳如鼓,手心都沁出了汗。

大堂内,贾玌端坐主位,熊文龙、毛志远、苏瑾言分列两侧。

四人正在饮酒闲谈,气氛看似轻松,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李舜臣刚跨入门槛,正要下拜,却见贾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睥睨地抬眼望来——

就是这一眼——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扫来,李舜臣登时如坠冰窟!

他浑身僵直,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连血液都凝固了。

那一瞬间,他竟有种被看透骨髓的错觉——

“啊——!是朝鲜大将军来了!”

啊——!关中王来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李舜臣浑身剧震。

李舜臣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跪地行礼;

末、末将不敢

李舜臣头垂得更低,额头几乎贴地:只是都督麾下一员小将!

起来吧。

贾玌懒散地倚在主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黄花梨木案的边沿。

敲击声在寂静的大堂内格外清晰。

李将军,贾玌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听说你屡次求见本督,所为何事啊?

李舜臣咽了口唾沫,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回、回禀都督,末将...末将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往日指挥千军万马的沉稳气度此刻荡然无存。

熊文龙在一旁看得好笑,忍不住插嘴道:李将军在战场上威风八面,怎么现在倒成了结巴?

贾玌抬手制止了熊文龙的调侃,目光依旧锁定在李舜臣身上:但说无妨!

李舜臣闻言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几下,终于稳住了心神。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重新整肃仪容,虽然依旧带着浓重的朝鲜口音,但话语总算连贯起来:

末将奉我国大王之命,特来拜谢都督天恩!

说着,他郑重地从怀中取出一份鎏金册页,双手高举过头顶。

贾玌给熊文龙使了个眼色,熊文龙会意,上前接过呈上。

去岁建虏入寇,朝鲜八道生灵涂炭,幸得都督挥师北上,犁庭扫穴,方能重见天日。

李舜臣说着,眼眶竟有些发红,

王上特地备下国礼三十六箱,其中高丽参千斤,夜明珠十对,还有我朝鲜秘制的泡菜

且慢。

贾玌突然抬手打断,嘴角微微抽搐,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谁稀罕那玩意......!

他缓缓将那份礼单推到案几边缘,指尖在黄花梨木上轻轻一叩。

大堂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李将军,贾玌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本督奉皇命征讨建州,救朝鲜于水火,这本是天子仁德。要谢,也该谢我大庆皇帝陛下才对。

李舜臣闻言,连忙叩首道:

“都督明鉴!我朝鲜国王已派特使携国书前往京城,叩谢天恩。

只是此番都督亲率大军,神威赫赫,一路势如破竹,将建州贼寇打得落花流水,解救我朝鲜万千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朝鲜上下对都督亦是感激涕零,这些薄礼,实在不足以表达我等心意。”

贾玌这才微微颔首,神色稍霁。

“李将军快快起来说话。

本督知晓朝鲜上下的心意,但我大庆向来以仁义为本,出兵辽东,一是为雪国耻,二是为保一方安宁,并非贪图他国财物。”

李舜臣站起身来,恭敬地垂手而立,聆听贾玌话语。

“不过嘛...两国邦交,重在情谊。朝鲜与我大庆相邻,唇齿相依。

如今建州已灭,周边局势尚不明朗,本督希望朝鲜能与我大庆守望相助,共保边境太平。”

贾玌目光炯炯,直视李舜臣。

李舜臣忙不迭点头:“都督放心,我国王早有此意。只要大庆有所吩咐,朝鲜必定全力以赴!”

李舜臣的话音未落,额头已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偷偷抬眼看向贾玌,只见那位年轻的统帅正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玉酒杯,酒杯在他手指间流转出幽冷的光。

都督...李舜臣咽了口唾沫,又添道:这些礼物实在粗鄙,但确是朝鲜上下的一片赤诚之心。请都督万勿推辞

大堂内陷入片刻寂静。

贾玌忽然轻笑一声,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放。

好,既然是朝鲜王的诚意,本督便代军中将士谢过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份礼单,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不过嘛!本督倒是有一见事需要李将军去办......!”

李舜臣闻言眼中陡然迸出喜色,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他临行前,朝鲜王曾在密旨中痛彻叮嘱:贾玌此人不过十七便已掌北境兵权,将来必是中原砥柱。我朝鲜地处东北,夹在各大势力之间,若不抱紧这条大腿,他日倭寇再来、满清余孽复起时,谁人能救?

想到此处,李舜臣立刻躬身行礼,声音都比刚才洪亮了几分:

都督只管吩咐!我国王有令,但凡都督所需,朝鲜必倾国相报!

贾玌满意地点点头,等的就是这句话!

本督要你在汉城立一座功德碑。

功德碑?李舜臣微微一怔。

不错。贾玌站起身,负手踱步,碑文需详载此战始末,记我大庆王师如何雪国耻、灭建奴、救朝鲜于水火。更要刻上——

他忽然转身,目光如电:

朝鲜永为大庆藩属,世代效忠!

李舜臣心头一震,但转念一想,这要求反倒正中下怀。

他当即跪地叩首:

末将这就传信回国,请王上立即着手办理!

定当选用最好的石料,请最好的匠人,将这功德碑立在我朝鲜王宫正门前——!

熊文龙、毛志远几人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

毛志远忍不住低声嘀咕:都督今日怎么在意起这些虚名了?

熊文龙嗤笑一声,捏着酒杯道:怪哉!往日不是最烦这些繁文缛节吗?

苏瑾言眼珠微转,若有所思。

贾玌听着这些碎语,表面依旧从容,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幸好想起来了,差点晚节不保!』

他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某国史书中那个恐怖画面:

【唐太宗征高句丽时,天策上将李世民亲率大军,却被一个不知名的朝鲜将领一箭射瞎左眼,自此性情大变,晚年更是昏聩不堪......】

若是换成我......岂不是要被他们戴上项圈、拴着狗链,听从朝鲜大军的话攻打皇太极?!

想到这里,贾玌顿觉后背发寒,手掌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尚方宝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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