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赢了一场胜仗,一切都能逆转此前的局势!
可都督有令......有人小声提醒。
将在外,命有所不受!王子腾厉声打断,若事事听令而行,还要我们这些将领作甚?
他环视众人,见仍无人响应,终于按捺不住,怒极反笑:好!好得很!看来我是指挥不动你们了,既然你们都不敢战,那本将自己去!
说罢,他一把抓起佩刀,大步朝帐外走去。
将军!赵德柱急忙拦住,末将并非怯战,只是
他咬了咬牙,只是我军新败,若再贸然出击,万一
没有万一!王子腾冷冷盯着他,要么随本将追击,要么留在原地等苏瑾言来接管!你们自己选!
众将面面相觑,终于,有人缓缓站了出来:末将愿随将军一战!
紧接着,又有几人陆续应声。
王子腾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知道,这些人并非完全信服他的决策,只是碍于他的威逼,不得不跟随。
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若再不搏一把,等待他的,只会是贾玌的清算!
传令全军,即刻拔营!他咬牙下令,本将倒要看看,这镶蓝旗,是不是真的不可战胜!
睡醒的林宇站在营帐外,冷眼望着立威营内匆忙调动的兵马。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却浇不熄他眼中跳动的寒光。
统领,王子腾果然按捺不住了。身旁的亲兵低声道,要不要现在就
林宇抬手制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急。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
他转身走向暗处,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筒,递给亲卫:
立刻送去给苏察阿礼。告诉他,猎物已经出笼,虽然有所偏差,但只需按原计划行事!
亲兵接过竹筒,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幕中。
“贝勒爷,那边来信了!”
大帐内,苏察阿礼焦急的接过竹筒,取出里面的密信。
借着火把的光亮,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蒲鲜万奴清退大帐内的所有人后,一脸焦急的询问;
“如何,可是今夜就要行动了?”
苏察阿礼将密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纸张化为灰烬,而后转身走向帐内的沙盘,手指重重地点在棒槌岭的位置上。
计划已经开始了,王子腾此刻已然启程,到时候——会经过棒槌岭!
蒲鲜万奴快步上前,盯着沙盘:
棒槌岭地势险要,两侧山崖陡峭,中间只有一条窄道,正是设伏的好地方!
不错。苏察阿礼眯起眼睛,传令下去,镶蓝旗全军即刻拔营,务必赶在立威营之前埋伏在棒槌岭!
贝勒爷,要不要先派人去探探虚实?蒲鲜万奴很是谨慎,万一这
蒲鲜万奴很是担心,万一这一切都是所谓的计中计,实际还是要埋伏他们镶蓝旗的话
毕竟他们就是这般稀里糊涂的从辽东半岛一路撤回来的!
不必。苏察阿礼斩钉截铁地打断,林宇乃是都督的亲卫统领,情报不会有错。况且,王子腾如今已是困兽之斗,他急于求胜,哪还有心思设伏?
蒲鲜万奴见苏察阿礼如此笃定,虽不知贝勒爷为何如此信任贾玌,但也不再多言。
“等一等...”
苏察阿礼负手而立,思索再三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都督虽命我们除掉王子腾,但此事绝不能由我们亲自动手!
蒲鲜万奴立即会意,压低声音道:贝勒爷的意思是
不错,让苏克萨哈来做这个刽子手。苏察阿礼冷笑一声,这位皇太极派来的监军大人,不是一直想找机会立功吗?这次就给他个天大的功劳。
到时候,让前锋营故意露出破绽,引苏克萨哈发现战机,做得自然些。
蒲鲜万奴眼中闪过敬佩之色:贝勒爷高明!这样一来,既完成了都督的命令,又能借刀杀人,到了归顺的时候,咱们还可以把他推出去砍了,投名状!
苏察阿礼胸有成竹,此人刚愎自用,又急于在皇太极面前表现。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吧
白昼如晦,暴雨倾盆。
开春到现在未下过一场雨的辽东,现在却是连续下了几天暴雨。
致使立威营的兵马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中军大纛下,王子腾身披蓑衣,雨水顺着斗笠边缘不断滴落。
他眯着眼望向两侧高耸的山崖,眉头紧锁。
将军,前方地势险要,要不要先派斥候探路?
赵德柱策马上前,雨水打在他的铁甲上噼啪作响。
王子腾摆了摆手:不必。辽阳十几万八旗军大败,镶蓝旗好不容易突破我们的封锁,此刻定是快马加鞭地渡过太子河,赶赴沈阳城。哪有闲心在此设伏?
可是
没有可是,传令全军加速通过!
王子腾不耐烦地打断,望着士气萎靡的立威营,总感觉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才行。
忽然,王子腾脑海中想起海城之战时,贾玌最是鼓舞士气的方法——!
王子腾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拔出佩刀,刀锋在雨中闪烁着寒光。
传令官!他高声喝道,将本将的大纛移到全军最前方!
赵德柱闻言大惊:将军不可!若遇埋伏
闭嘴!王子腾厉声打断,昔日都督进攻海城,能以大纛引路,本将为何不能?立威营的儿郎们!
他转向身后疲惫的将士们,声音如雷:
看看你们的样子!这还是我大周的精锐之师吗?镶蓝旗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就把你们吓破了胆?
护纛营抬起迷离的眼眸,望向王子腾——!
今日,本将亲自为你们开路!要么随我杀敌立功,要么就留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说罢,他一夹马腹,带着亲兵冲到了队伍最前方。
大纛在风雨中飘摇,黑色的纛旗与周遭军旗上的“王”字格外醒目。
将军...赵德柱望着王子腾的背影,咬了咬牙,终于挥手高喊:全军听令!保护将军!加速前进!
立威营的将士们见自家将军如此,士气顿时为之一振,算是恢复些许。
跟上将军!
杀鞑子!
呼喊声在雨中此起彼伏,整个立威营的行军速度明显加快。
棒槌岭山崖之上——忽然一名斥候冒雨奔来。
报——!贝勒爷,密信!
苏察阿礼急忙接过密信,快速浏览。
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嘴角浮现出一丝狞笑。
好!好得很!他将密信递给身旁的蒲鲜万奴,立威营最前方引路者正是王子腾本人!
蒲鲜万奴眼中精光一闪:
贝勒爷,此乃天助我等呀!”而后蒲鲜万奴转身迅速安排,“快快传令,待王子腾完全进入峡谷后,立即推下巨石封路!
喳!
副将立即领命而去。
苏察阿礼转身望向峡谷下方,只见立威营的先头部队已经通过,中军大纛正在缓缓进入峡谷。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
王子腾啊王子腾,可千万别怪我啊,毕竟...谁叫都督让你死的呢!
————
下方,大军继续前行,就在立威营中军踏入峡谷最狭窄处时——
轰隆!
后方两侧山崖突然滚下无数巨石,溅起漫天泥水,瞬间将王子腾等人的退路封死!
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王子腾心神大骇,座下战马慌乱不安,险些将他甩于马下!
有埋伏!保护将军!
赵德柱厉声高喝,亲兵们慌忙举起盾牌,将王子腾护在中央。
下一刻,峡谷上方亮起无数旌旗,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嗖嗖嗖——
本就被这突然的袭击而搞得猝不及防的立威营,顿时死伤惨重。
战马嘶鸣,士兵哀嚎,鲜血混着雨水在泥泞的地面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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