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异形怪物 千钧一发!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感官,带来灭顶的窒息感。 腥臭的狂风扑面而来,怪物那布满獠牙的长吻几乎要贴上伊薇尔的脸颊,不断滴落的涎水溅在她赤裸的肩头,留下令人作呕的湿冷黏腻。 伊薇尔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与羞耻,确切来说,她本来就没多少情绪。 她猛地向旁边一滑,赤足踩在湿滑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水珠四溅,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扑! 怪物巨大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坚固的墙面甚至微微向内凹陷,留下一片肮脏的涎水印记。 “吼——!”一击落空,怪物更加狂躁,那双浑浊的黄色竖瞳死死锁定在伊薇尔身上,喉咙深处发出如同破旧风箱般、充满威胁性的低吼。 它甩了甩沾满口水的、布满黄黑色硬毛的头颅,再次调整姿势,四肢着地,如同捕猎前夕的巨大鬣狗般匍匐着,肩背的肌rou贲张虬结,闪烁着油腻的光泽,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次、更迅猛的攻击。 不能待在这里! 浴室空间狭窄,如同一个精致的牢笼,根本无处可躲! 伊薇尔目光飞快地扫过唯一的出口——那扇被暴力撕裂、扭曲变形的合金门,门框边缘的金属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在闪烁的红色应急灯下泛着危险的寒光。 她咬紧下唇,唇瓣被咬得发白,顾不得脚下湿滑冰冷,也顾不得身体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带来的战栗,朝着门口跌跌撞撞地冲去! 就在她纤细的身影即将冲出浴室那片地狱般的狭小空间的瞬间,脚踝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怪物的一只覆盖着硬毛的利爪快如闪电地扫过,锋利的、如同弯钩般的指甲在她白皙纤细的脚踝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唔!”伊薇尔痛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鲜血瞬间如同决堤的泉水般涌出,染红了光洁的金属地板,也染红了她苍白如雪的脚踝,留下触目惊心的猩红痕迹。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向导身上那股纯净而极具诱惑力的信息素,如同最强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怪物脑中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香……好香……血……”怪物含混不清地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贪婪与疯狂,涎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从獠牙间滴落。 它贪婪地舔干净那只沾染了伊薇尔鲜血的爪子,再次朝着她扑了过来,速度比之前更快,更加不顾一切,带着要将猎物彻底撕碎的狂暴! 伊薇尔踉跄着扑出浴室,赤身裸体,鲜血淋漓,像一只刚刚逃出牢笼却又遍体鳞伤、濒临绝望的银色小兽,带着一种破碎而凄厉的美感。 尖锐的警报声依旧在舱室内疯狂回荡,红色的应急灯光如同地狱的探照灯,将一切都染上不祥的血色。 就在怪物那腥臭的长吻即将再次触碰到她脊背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如同攻城锤砸碎了万年不化的坚冰,瞬间压过了刺耳的警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伊薇尔撞进一个坚实而冰冷的怀抱,带着熟悉的、如同寒夜星辰般的硝烟与寒铁气息,熟悉得让她剧烈跳动的心脏骤然一颤。 她下意识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桑德罗那张如同万年冰封般冷峻的脸。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舱室门口,身上依旧穿着那身笔挺肃穆的黑色军装,只是此刻,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翻涌着足以冻结星辰的凛冽杀意,如同最深沉的宇宙风暴正在酝酿。 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赤裸的、沾染着水珠的腰肢,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骼,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的保护意味。他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死死地钉在从浴室里嘶吼着冲出来的怪物身上。 那怪物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动作迟滞了一瞬,但随即,嗜血的欲望再次占据上风,它咆哮着,张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朝着桑德罗猛扑过来! 桑德罗面无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抱着怀中轻若无物、瑟瑟发抖的伊薇尔,如同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只是微微侧过身,然后,抬手。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晰无比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一只带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精准而凶狠地掐中怪物脖颈,蕴含着S级哨兵恐怖力量的巨大冲击力,直接将其颈骨彻底碾碎! 怪物的动作戛然而止,前扑的势头骤停,庞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双浑浊的黄色竖瞳渐渐失去了所有疯狂的光彩,只剩下死寂的、扩散开来的灰白。 从桑德罗出现到怪物毙命,不过短短数秒。 干净利落,暴力,且致命。 警报声依旧尖锐刺耳,红色的应急灯光疯狂闪烁,照亮了桑德罗冷硬如雕塑的侧脸,和他怀中因恐惧和寒冷而瑟瑟发抖、赤身裸体的银发少女,以及地上那具尚有余温、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怪物尸体。 桑德罗这才低下头,漆黑的目光落在伊薇尔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以及她脚踝处那道皮rou翻卷、仍在不断渗血的狰狞伤口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极淡极淡,却好似在万年冰川上刻下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指挥官!”吉塞拉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带着一丝急促。 她带着一队全副武装、手持能量武器的士兵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指挥官抱着赤裸的少女,地上躺着怪物的尸体,血迹斑斑——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远征军副官也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把她交给我。”吉塞拉快步上前,动作麻利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同样笔挺的黑色军装外套,小心翼翼地将仍在轻颤的伊薇尔从桑德罗那如同铁铸的怀抱里接过来,用带着体温的外套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紧紧裹住,遮挡住那片令人心惊的雪白。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镇定和专业,抬头看向桑德罗:“剩下的交给您处理。” 桑德罗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光从伊薇尔被外套遮掩的身体上移开,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犹如出鞘的利刃,扫向地上的尸体和周围被破坏的环境,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简洁而有力:“封锁现场,彻底清查。” “是!”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动作迅速而有序,开始检查尸体、收集样本、封锁区域。 吉塞拉半抱着几乎失去所有力气、意识都有些模糊的伊薇尔,在她耳边柔声安抚道:“没事了,小家伙,安全了,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伊薇尔被吉塞拉打横抱起来,离开了这个充斥着血腥、死亡与未散恐惧气息的临时舱室,身后传来士兵们处理现场时低沉的指令声和金属器械冰冷的碰撞声,在闪烁的红光中显得格外压抑。 医疗室里,柔和均匀的白光取代了令人不安的红色应急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令人安心的消毒水味道。 吉塞拉小心翼翼地用医用喷剂清洗着伊薇尔脚踝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清除掉血污和可能存在的污染物,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伊薇尔安静地坐在洁白的诊疗床上,身上紧紧裹着吉塞拉那件明显过大的军装外套,银色的长发依旧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纤细的颈侧,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洇湿了黑色的布料。 她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那双总是空洞平静的银色眸子里,罕见地氤氲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惧和nongnong的困惑。 “刚才那个……是异形吗?”她终于开口,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羽毛,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和难以置信。 黑铁号是远征军的主舰,是人类对抗异形最坚固的堡垒之一,防卫森严如同铁桶,怎么会有异形潜入到内部舱室? 吉塞拉清洗伤口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伊薇尔,那双总是带着爽朗笑意的明亮眼眸此刻却异常凝重,里面沉淀着某种复杂而沉痛的情绪。 她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摇了摇头。 “不是异形?”伊薇尔追问,心头的不安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越来越强烈,“那它……是什么?” 吉塞拉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措辞这残酷的真相。 最终,她拿起愈合凝胶,一边动作,一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沉痛:“他是人。” 顿了顿,她再次开口,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或者说……曾经是人,一个联邦的战士。” “战士?”伊薇尔瞳孔骤然微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吉塞拉,完全无法将刚才那个丑陋、狂暴、散发着恶臭、充满了原始攻击性的怪物,与那些穿着笔挺军装、保家卫国、代表着人类秩序与荣耀的哨兵联系在一起。 “人类和异形的战争,持续了太久太久……异形的污染,不仅仅是精神层面的,还有生理层面的侵蚀。” 吉塞拉处理好伤口,然后抬起头,目光落在伊薇尔那双纯净得如同初雪融水般的银色眸子上,仿佛要透过这双不染尘埃的眼睛,看到更深层、更黑暗的东西。 医疗室内安静得只剩下精密仪器运作时发出的、几不可闻的低鸣声,气氛变得无比沉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吉塞拉看着她,看着这个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对这个宇宙的残酷真相还懵懂无知的少女,好像她是所有弱小人类的缩影,一字一句,声音里带着一种几乎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小家伙,你知道……母巢吗?”